“你有想过大夫吗?”疯子问道。
“谁?”
“乌龟啊,乌龟。”
“……记得他。”
“你快忘了。”
陈简不置可否。
“白姑娘也是一样,她只不过和你相处长了些,不过对今后的人生而言,与她在一起的时间,”疯子先是张开双臂,然后顿时向中间一抱,把右手伸到陈简面前,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一道细缝,“只有这么一点——都会忘记的。”
他潇洒地摆手,不由得将手探向背后,想豪饮一口。
可是——
“我的酒壶呢?!”他瞪着陈简,但想到陈简不喜欢和树液,那偷走酒壶的只剩一人!
他猛然盯上钰珉。
“我不知道!”钰珉失声尖叫。
“大惊小怪的。”疯子皱了皱眉头,“估计掉海里了。”他自我解释。
陈简想驳斥他,但又觉得疯子说得在理。
倘若在炼狱生活十年、二十年甚至上百年,和白夭共同经历的波澜壮阔的冒险就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,他可能真会记不起来,就像不知不觉在记忆中黯然褪色的那位乌龟大夫一样。他只是不太能接受一个事实:白夭和乌龟在他心中一样重要——一样不重要。
但这都是“倘若”!
他下定决心,绝对会牢牢记住白夭、记住乌龟、记住疯子、记住黄哀眠和一切在炼狱见过的面孔,包括那只死去的秃鹫、让人胆颤而厌恶的白瞳鸟……
炼狱关不了他多久,他要带着这段宝贵、稀有而痛苦的回忆重返人间,要向让自己沦落至此的人复仇——扁梁图、地藏公,甚至是公主!
一定存在逃走的方法,这不过是座别具一格的牢房罢了,人类历史上出现了多少让人为之喝彩的越狱传奇,他也能做到。
等人鸟大战结束,他就要进入黑渊,看看炼狱之底究竟藏有怎样的奥秘。
钰珉发现少年的目光突然闪烁着坚定,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。
她不禁哆嗦起来。
他想干什么?难道识破我的身份了?
在船上人被蛊雕攻击的时候,唯有钰珉保持清醒,是她用对人有杀伤性的鸟鸣刺醒了离自己最近的白夭,再由白夭救下了其他人。陈简是否保留了那段过程的记忆,钰珉心里没数,毕竟先前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,她也不清楚受到蛊雕进攻的人类究竟陷入了怎样的幻觉,他们还能不能感知外面的情况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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