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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说到底是北方人豪爽,酒量过人,我同周由的豪饮一比,苏州男人喝酒就好比广东人喝功夫茶了,惭愧惭愧。周由一口气喝下去一瓶,仍是面不改色,阿霓拍着手说再来一瓶再来一瓶,让爸爸和大哥哥赛出个吉尼斯纪录,却被水虹一把按住酒瓶,轻声细语说,周由是实在人,只怕主人扫兴,不用人劝酒。我倒是担心他喝多了,明天把我画成个丑人儿,我找谁算账?老吴笑笑说也是,还是让小周早点休息。我就算舍命陪君子,其实也已经吃不消了。大家吃菜,夸着阿秀父亲李老板的手艺不错,又闲谈一会儿才散。

    周由那酒毕竟喝得太猛,前一夜又没睡好,倒在床上,不一会儿便昏昏入睡。一夜竟无梦。他原想借着酒力,也许能发发“酒疯”有所作为,却被水虹一眼识破,将他那满腹心事,留到他的梦话里去说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老吴准时出门上班,阿霓也高高兴兴上学去了。

    当铁门的撞击声,重又把周由和水虹关在这幢幽静的小楼里时,周由心中的热火复燃。他在画板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水虹,盼着水虹能对他说些什么,或者,她脖子上的白纱巾,再像前一天那样滑脱下来,袒露出她颈下柔和细腻的肌肤,以及延伸至前胸的那道神秘而幽深的**。

    但水虹端坐窗前,却默默无语。她的目光既不冷又不热,温柔而友好,还略略含有些长辈般的慈爱。那眼睛静如止水,波平似镜,好像一切都已结束,不需要解释也不期待询问。眼里偶有亮光闪过,如同漆黑的海面划过流星,述说着一个黑色幽默般的谜语。周由开始怀疑自己昨天的感觉,难道眸语的误差竟然如此之大?难道北方男子真看不懂江南女子的眸语?世界上也许还没有一部能用的眸语辞典,更谈不上为那些痴男怨女们扫盲了。周由心里一片怅然,他知道水虹已牢牢关上了她心中的铁门。大半个上午,周由再没有见到昨天那两朵让他心动过速的红晕。他埋头作画,觉得自己像是在近于失恋的痛苦状态中,完成这幅画的。他笔下的色彩和画面的情感,无不泄露出他心底的秘密。这幅画是他近几天来画得时间最长也最艰难的一幅,油彩被一层层加浓加厚,浸透了他心中浓烈而醇厚的爱意。如果悬挂在水虹的卧室,每一种色彩都会向她传递着他深深的渴望。在水虹的一生中,它们都将永不褪色。当画渐渐接近尾声时,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想把它送给水虹了,他要把她带走,让她天天陪伴他,也许总有一天,她会真的从画上走下来。

    时近中午,周由收了笔。退后几步,远远欣赏着画上的水虹。
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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